第305章 本以为威士忌
他本⾝是个不太有亲缘的人,不然也做不出毁灭人伦的事来,但凡他有一点顾忌,也不会当着梅芳龄的面就肆无忌惮,当初得知沈隐的存在,他也只是认为多了跟她捆绑的纽带,对这个儿子本⾝,他其实没太多怜爱。沈隐跟他不能说一模一样。
也几乎是80%复刻,有时候看到对方就像看到少年的自己,但这种相似带来的不是亲缘,而是护食般的排斥,有些基因大约是天注定。
他打从初见就对沈隐保有一种宿命般的敌意和防备,处处看不⼊眼。凭什么对方天生就能拥有她的爱?凭什么他费尽心机那么卑微都不行?当初他只是想跟她安生在一起,哪怕作为姐弟相依为命。
可是她没给他机会。现在沈隐霸占着她的重心,为什么她就肯纵容至此格外破例?她的几段恋情也算各种类型都有,可她毫无留恋说放弃就放弃,哪怕是几年的感情…说跟沈隐无关他是不信的。
尤其是上次亲眼看到了沈隐给她穿⾐的神情和吻亲的噤忌,他不甘心!凭什么他做祭品,沈隐得利?凭什么他泥⾜深陷一无所有,沈隐却可以独善其⾝觊觎无罪!凭什么他⾝为弟弟就是被隔绝的原罪,而沈隐生为人子就占尽天时地利?就凭沈隐不敢挑明的龌龊隐晦?那就让他来撕开遮羞布!
“你对他掏心掏肺,可他对你未必纯粹。”他意味深长:“我驱逐他,是为你好。”沈琼瑛意识到他在內涵什么,惊惧加,艰难地辩护:“你误会了,小隐他,很好。”看着她装聋作哑勉強维系,沈瑾瑜表情渐渐冷却“你其实是有感觉的吧?他对你有忤逆不伦的想法。”
沈琼瑛手脚僵硬睫⽑颤,⾜⾜慌
了半分钟,才反应过来厉声叱问:“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?我们是⺟子!小隐敬爱我,他才不是你!”
沈瑾瑜冷笑,掰正了她的下巴:“我没有骗你,他想跟你爱做,他想跟你结婚,他甚至想跟你生孩子,他对你的望渴不比我少。”沈琼瑛満脸厌恶不似作伪:“你疯了!你这个态变!你不要再说了!”
沈瑾瑜似被她应般的反应悦愉了,在她
上落下一吻:“很恶心吗?我亲眼见到他这样吻你。
如果我拿得出证据,你是不是会跟他断绝关系?”她紧抿着,浑⾝冰冷,完全不敢去想哪里被他抓到了把柄,咬紧了牙齿不敢发声。
可是脑子越是运转越是眩晕,在他一遍遍的吻里昏昏沉沉,他的吻愈演愈烈,逐渐剥夺了她微弱的呼昅,她渐渐失去知觉,昏睡过去。沈隐来的很快,他心疼沈琼瑛,怕她遭罪。
他一点也不觉得所谓的前途人生能跟她比,可她显然不这么认为,生怕将来他有所建树时,这些料被人挖出来作祟,他⾝上还穿着早上那套制服。
只是在长达一天的扣留和奔跑过来的途中,衬衫松松垮垮从带里溢出,领带歪歪扭扭,领口也扯成了不羁的v型。对比好整以暇的沈瑾瑜,沈隐实在狼狈。
“她呢?”沈隐息犹未平定,视线已经急切在客厅搜寻起来,沈瑾瑜眼神往沙发侧了侧“她睡着了。”
沈隐大步过去,见沈琼瑛睡相极沉,不由怒目看向沈瑾瑜:“你把她怎么了?!”沈瑾瑜收拾着碗筷:“吃了粒安眠药而已,暂时不会醒来。”沈隐稍稍定安,就想伸手去抱。
沈瑾瑜却拦臂一挡:“如果真的为瑛瑛好,建议你回避,”他仿佛胜券在握:“不想让她彻底憎恶你,就别再自讨没趣,毕竟,我和她才是一家人,而你,只是个不被期待的赠品。”
“呵!”沈隐冷笑:“我妈是不会抛下我的,她也绝不可能接受你!”
“你既然知道瑛瑛不愿接受我,那你肯定知道瑛瑛最反感什么?”沈瑾瑜饶有兴味地扬起了下巴:“有信心是好事,可凭什么是…对她抱有肮脏想法的你?”
“一个连生养自己的亲妈都妄图染指的狗东西,你哪来的底气大放厥词跟我作对?”沈隐眼瞳骤缩,僵持片刻松弛下来,报之以好整以暇的嗤笑:“狗急跳墙?污蔑我?拉我下⽔?”
沈瑾瑜新奇地盯紧他每一个表情,回之以成竹在的洞察:“你就是用这幅面孔在她面前装模作样,矫
造作?”两人如出一辙的面貌神态如同镜像般,诠释着⾎脉之奇妙。
“你怕什么?她睡着了,本听不到。”沈瑾瑜步步紧
:“这么懦弱的你,又给得了她什么?”沈隐嘲讽瞥向他的袖口:“你真以为,一天內我会栽两次?”
沈隐遗憾地挑眉,从袖笼翻出一只录音笔:“被你猜中了呢…看来,你是不会说真话了。”其实,沈隐巴不得一吐为快,但他不能违拗沈琼瑛的意愿。
“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,你妈放下自尊来求我,你不想蹋糟她的心意,”沈瑾瑜仿佛把他看透:“可是等到天亮,我们总要做一个了断,我不会因为你抵赖就放过你,你妈也不会放弃为你劳奔波。”
沈隐心中动了动…确实,这事僵持下去无解。这次的事说小也小,他可以不在意,可还有半年,沈瑾瑜有无数机会借题发挥。天分他有,但也不算什么顶级天才,并不想把精力耗在这种司里。
留档记录不算什么,但这只是开始,若是临到⾼考…⾼考不是他人生的依仗,但却是他能跳出云海的最佳捷径,也是他能实现人生价值的最快手段,更是他安⾝立命护她爱她的初始资本。
沈琼瑛是一个相当传统的人,这种人往往有一个共…那就是无论对成功的界定还是对幸福的考量,都极其依赖普义的社会认同感。
打个比方,若是他成为一名出⾊的电竞选手或是盘手,她大约会一辈子沉浸在害他失⾜的愧疚里。沈琼瑛十几年掉队的落差,是有一些自卑在的,极度缺乏社会⾝份上的全安感。
不到万不得已,他不会选择非主流,过于冒险的人生。沈瑾瑜从酒柜中拿出一瓶洋酒,晃了晃琥珀⾊酒,均匀分倒在六个酒杯中“不如玩一个游戏?酒后吐真言。”“我们一人一杯,互相问对方问题。”“无论说了什么,明天都拿给瑛瑛听。”
“作为最后的审判,不管结局如何,我们一笔勾销。”他说着,把录音笔光明正大扣在桌子上,勾了勾角:“…如果你敢承担瑛瑛知道真相的后果。”***录音笔的红光堂而皇之亮起,不久又黯淡下来,只余屏幕上幽蓝⾊读秒持续跳跃。
沈隐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,端详着酒瓶,本以为是威士忌,才发现瓶⾝是不认识的文字,前面还有大大的80。
这是一瓶朗姆酒。沈隐确实没把握半瓶80度烈酒下肚还能保持清醒不说话,但他有把握的是沈琼瑛不会因为那些话就抛弃他,毕竟他们早就在一起了。
沈瑾瑜妄图让瑛瑛厌恶他,真是可怜又可笑。“你先喝。”他点头示意,防备沈瑾瑜做手脚。
沈瑾瑜无所谓地笑了笑,端起一杯一饮而尽:“你想问什么?”沈隐沉思片刻:“今天的事,是你?”沈瑾瑜懒洋洋往后一靠,答非所问:“我很忙。”说完点头示意沈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