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3章 这不会长久

　　‘嘟’，新消息的通知音响起，是他发过来的语音，星连忙点开。“…”在十数秒的沉默之后，沙哑的声音响起，似乎在不被看见之后，他‮实真‬的状态才显现出来。

　　“星，如果能重来的话，我会拿着钱去混吃等死，而不是不自量力地去帮你们，我不是一个好人，我很自私，只会站在自己的立场思考，所以对你做了不能原谅的事情…

　　即使没有我你也会得救，不要把我想得太伟大…以后照顾好自己。”他的话语有些混，从中可以一窥那同样混的內心。

　　星再度垂泪，不仅是因为他话里的悔恨，还因为店长承认了他对星有相同的感受，他无法承担星的人生，发现自己开始在意她就想要结束一切，但世事总不随人愿，最后他们还是没能‘和平分手’。

　　“星！”在星泪流不止时，气吁吁的夜赶回家里，看到妹妹坐在家中时大松了一口气，然后又被她的哭泣绷紧了心弦，她温柔地抱住妹妹“怎么了，不哭不哭，有什么事就和姐姐说。”

　　“…”星不语，只是一味落泪，面对夜关切的眼神，星却想起了刚刚她对店长说的话。怒从心头起，突如其来的怒火很快就将泪蒸⼲。

　　见妹妹‘平静’下来，夜连忙向她解释了自己这段时间行为的原因，包括她对宇动机的推测，她是真的害怕星在不知道的时候去到他⾝边，所以说了一遍又一遍。

　　他可以面不改⾊地持刀伤人，就可能会对她们做同样的事情，那种人是危险的，她相信星可以明⽩这点。

　　“他不是好人。”‘我并不是好人。’“他一定有别的目的。”‘不要把我想得太伟大。’“…”‘…’“…”…星低着头，安静地听着夜说话，她又点亮了‮机手‬。

　　但是店长的头像已经变成离线的灰，点击头像，进⼊了发表⽇常的空间，以前店长从来不会发这些东西，但是最新的特别关注通知里，却显示着他在三分钟前有更新。‘就当做是我活该吧。’“…”她按灭屏幕，抬起头，和姐姐面对面，第一次感觉平⽇温柔的声音此刻烦人得喋喋不休。‘讨厌姐姐。’同样第一次出现的，是这个念头，星把‮机手‬放在膝盖上“姐姐。”

　　“星？”‘如果没有遇到店长的话，可能我已经不能像现在这样在你面前了，如果不是他去救你，我也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。’

　　但想到以往的尝试，幼女的眸光暗淡了下来。星站起⾝：“我去写作业了。”…把‮机手‬丢到一边，宇也摸不准自己刚刚做的事有没有生效，他站起来舒展了筋骨，哪里看得出半点哀伤落寞，他第一次试着卖惨求同情，也不知道会不会表现得做作。

　　估计是没什么用，能减缓她们消失在视野里的进程就不错了，他向来有动机无动力，如果被夜察觉，她立刻就会发现只要换个地方生活目前所有的担忧都会消失，不过在这之前还要处理一下空。

　　“哥…”见他走出来，在客厅坐立不安的空往远离他的方向退了两步，宇问得直截了当“你要‮警报‬吗？”空不知道答案，美眸闪动之后，她还是向他发出了无意义的问题“…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情？”

　　“…”“我认识的哥哥不会做这种事的…以前的你…”“回答我的问题，你要‮警报‬，还是打算装作没发生过？”空如果‮警报‬的话，他就要在被抓捕之前把事情做完，话虽如此，他并没有一定要做成什么的打算。

　　以前的他动机很強动力却少，不像某部死神小‮生学‬漫画，十个凶手有一半以上都是因为作品剽窃杀人。

　　现在动力多了些，但也就那样，中途被制止也行，被她们反抗打倒也无所谓。变成什么样都好吧，空一直说些以前的他这样的废话，他一点都不怀念以前的⽇子，那时候在意这个在意那个，什么都想挽留，最后也什么都没留下。现在他只想毁掉眼前的一切，等一切都变成过去式之后，接那些不可期的结果。

　　他对空的回答并不必需，回到了屋里继续休息，不管想什么，现在的⾝体都是做不到的，以夜为对手都未必能稳胜。对空成功下手，与其说是庒制了她，不如说是空害怕因为反抗让他伤口破裂吧。

　　宇不习惯向人卖惨，或者说求助，他其实知道什么会让人难受，但对不会同情他的人再装可怜也得不到同情，他在十年前体验过很多次，而对那些会在意他的人，宇不想见到他们难过的样子。幼稚又偏，他脆弱到连让别人难过都会觉得是自己的错。

　　最后也只有粉碎一途。‘那些人用有罪推断前提来问我问题，我不承认也没人相信。’因为追逐发生车祸，宇又翻了她⾝上的东西，周围还找不到他所说的小孩，最后就说顺理成章推出了抢劫的结论。

　　他当时是一个不爱学习的混子，为了培养自立被送去了外地的寄宿⾼中，在封闭的环境下反而天天翘课，无论家中长辈还是学校老师对他的评价都算不得好，但其实那些评价也没错，不管是翘课上网还是去接送妹妹，不务正业的本质不会改变。

　　宇在侵空的时候把那时怪在空的⾝上，但归究底还是自己的错。‘问来问去都是那些问题，为什么要以我犯罪为前提来询问？’‘在监狱里每天都数着⽇子想要回家，结果好像没有人希望我回来。’‘每天都想死，可是死了现状也不会变好，爸妈和空都会伤心吧…那会像我又做错了什么。’‘试着开了家店，但好像只要和人说话就会恶心…招个人吧。’‘我明明不想帮她们，也不是不想…但不应该是我，我也不知道怎么做了。’第二天，宇爆更着如上的动态，开店这几年因为需要添加过不少陌生人，大家都默认他关闭了访问权限，此时突然轰炸，那些没头没脑的emo话语只会让人觉得他脑子出了问题。

　　列表数量开始减少，但宇只是不停地发着动态，反正也不是给他们看的，不堪其扰的人互删就好，他发给谁看？他也不知道。这类动态得不到点赞，他又不开会员，也不知道被谁看过。

　　反正关注他的人会关注，在意他的人会在意吧。卖惨是个技术活，宇很佩服用些小事都能让人产生同情心的人，只要露出弱势表情就能得到帮助，他做不到这样的事情，只是发着一些过去的想法，现在他已经不这么想了。

　　但等到他把自己想说的话全都说出去之后，却又删除清空。“…”不该去回忆那些想法的，而且。

　　也不应该去试图对别人示弱的。吃住都靠空供养，倒是剩些钱可以出去住，但如果让他自己住的话，⾝体状况绝对不会恢复，宇承认这点，所以还是住在空的家里，他每⽇补充营养，做些适度的锻炼之后再做休息，力图将⾝体在最短的时间里把⾝体养好。

　　但空似乎很愧疚，她没有‮警报‬，应该也没有告诉⽗⺟，不然二老早就杀上门了。空默默地照顾着他，对他一些无理的要求也予以満⾜，但这反应并不出宇的预料，只要肯卖惨，他得到这种待遇理所应当，但这不会长久，一切索要都有尽头，每个人的心头都有一把看不见的称，他可以用过往遭遇任妄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