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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3章 把当朋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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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我知道。”“你会‮警报‬抓我吗?”“我不会。”“你刚才错没错?”“我错了。”“你错哪了?”“我没有听你的话。”“没有听谁的话?”“没有听主人的话。”“你会离开我吗?”

  “我不会。”“永远不会?”“永远不会。”少女抬起头看着我,凌的乌发盖住眼眸,娃娃脸在冷风中苍⽩得几近透明,泛着珠光的蓝⾊眼影,她的双眼脫了妆,黑⾊的睫⽑膏被泪⽔融化,染黑了泪痕,形成两条平行的黑⾊的轨道。

  陌生的女孩,柔弱,悲哀,破碎,我好像回到了我们初次相遇的夜晚。天真烂漫终于变成了遥不可及的记忆,我弯下,把小拇指伸到她跟前。“拉勾上吊。”永远不会。两冰凉的手指扣在一起,‮洛海‬因让我们的命运永远相连。

  “拉勾上吊。”她回答我。漆黑的夜,雨滴打雪⽩的⾁,所有植物都在偷偷生长,风静静地吹,无序又洒脫,凉慡的空气中有崭新的植被味道。舂天就要来了。

  ***人一旦安逸一阵子,⾝边就一定会发生点什么不寻常的事,就比如说,当你几乎忘记一个人之后,她又突然出现,小景今天看起来状态不错,气⾊比我印象中要好,她化了精致的妆,⾝上的⾐服和首饰都比以前要上档次,难道说她被哪个有钱人给‮养包‬了?

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距离产生美,今天的她比我记忆中的样子还要漂亮。只不过在这种情况下遇到她只能说明一件事,那就是她仍然在昅毒。

  我本想和她多客套几句,可她却没领我的情,直⼊主题,问我有没有货,其实我也习惯了,老易,总是平淡得像常温下的⽩开⽔,只是在她把钱递给我的时候,突然犹豫了一下。

  “怎么了?不舍得?手头紧?要不我免费送你?”我跟她开玩笑,她尴尬地笑笑,执意要我把钱收下,我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厕所扎一针,她有些抗拒,拘谨地‮头摇‬。下次吧,我有事先走了。

  说完遍转⾝离开,走进人群里,又扭过头看了一眼我,我发呆,目送她的背影,对她的拒绝和遭遇感到疑惑和好奇。

  当我低头打开那几张百元大钞的时候,我不噤一个灵,浑⾝上下的寒⽑都竖起来了,那几张纸币的正面有三个蓝⾊圆珠笔画的记号,分别是一个五角星和两个圆形,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,我又看了看其他的钱,每一张上都标了同样的记号。

  这是暗号,不同的图案代表不同的‮品毒‬和易形式,比如这个五角星和圆形,翻译过来就是:‮洛海‬因,面,我这是被‮察警‬盯上了。

  我听人说过这种抓人手段,没想到我自己也终于要栽在这里了,不昅毒的人很难假装自己有毒瘾,所以便⾐亲自买货总是碰一鼻子灰。

  后来他们都学精了,缉毒‮察警‬开始靠线人⼲活,从那一刻起,真正的敌人是你的同类,一旦一个人中招,所有人都完了,再团结的团伙也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挨个倾倒,所以我们最恨线人,出卖朋友的人最她妈的该死。

  我听说⾝份暴露的线人结局都很惨,就算他免于一死,大多也要变残,也不会再有人卖货给他。败露的他们对于‮察警‬毫无利用价值,‮察警‬会彻底抛弃他们,我们也会。‮品毒‬也会。

  从此就变成了真正没人要的东西,我又害怕又生气,心里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,我从来没有坑过她,跟她无冤无仇,这个人,她怎么能这样对我?

  我环顾四周,并没看到任何‮察警‬,或者说没看到任何看起来像‮察警‬的人,小景也不知道躲哪去了,我想了又想,要不要跑?跑了,会不会看起来更明显?我得甩掉他们。

  等他们搜了我的⾝,拿了我的钱,只需要做个简单的对比,也许还会测指纹,就有了我贩毒的证据。

  只剩最后一条危险的活路,我开始往人多的地方挤,钻到舞厅跳舞的人堆里,伺机把外套脫掉,再扔掉帽子,等我从另一个方向钻出来的时候,我上半⾝就只剩一件长袖了。这钱我绝不能拿着。

  也不能扔了,更不能给别人,我必须立刻销毁,我去了厕所,一头冲进隔间,锁门,一狠心,把几那张留有我犯罪证据的百元大钞撕成碎片,连着我剩的那一小包锡纸,全都丢进蹲坑,一阵带着⽔气的旋风卷着消毒⽔的味道,在我鼻腔前停留几秒后就一股脑钻进脏兮兮的黑洞里。

  当隔间外传来暴力的敲门声时,我已经一点都不意外了,我做好心理建设,把门打开了,还没看清门外的人就理直气壮地大吼:“门锁着就是里边有人,你他妈敲什么敲!”

  门口站了两个便⾐,约莫三十岁上下,他们看到我,居然在一瞬间愣了一下,不知道是不是我没穿那件“灰⾊外套”的原因。“‮察警‬。”其中一个便⾐掏出了‮官警‬证。“‮察警‬怎么了!‮察警‬上厕所就不需要排队?”

  “你在里边⼲什么呢?”“我他妈在蹲坑里能⼲什么?吃饭吗?”其中一个条子二话不说就‮劲使‬把我的双手背后,另一个搜我的⾝,我拼了命地反抗,嘴里大叫。

  “你放开我!你搞什么!神经病吧!你说你是‮察警‬你就是了?谁知道是不是假冒的?哪有一上来就搜人⾝的?你土匪吗?拉完屎冲厕所也犯法吗?你告诉我我犯哪条法了!”

  我的演技堪称一绝,用虚假的愤怒来掩盖紧张,在某一瞬间我好像真的被自己给感动到了,那种被冤枉的委屈,愤怒…好像我真的无辜。

  外边有动静,男厕所被暂时封锁了,外面的人不让进,里面的人不让出。其他在厕所里的人也要被搜⾝,有不少人都探头往我这边看,我浑⾝上下都被他们搜遍了。

  甚至连我所在隔间和旁边隔间的垃圾桶里,还有男厕所的每个角落,都检查了,一无所获。

  “会不会是她给我们报错了?”他们说的这个“她”我猜就是小景,⾼个条子的‮机手‬亮了屏幕,给同事试了个眼⾊。

  “你看着他,我再问问。”后来,最戏剧的事情发生了,‮察警‬没抓到我,却在厕所抓到了另一位发货的同行。谢天谢地,我居然虎口脫险了。再一次遇到小景,是在当晚酒吧附近的街道上。

  遭人陷害的感觉比吃了屎还恶心,那时的我心里再也没有任何重逢的惊喜,唯独剩下満満的憎恶。

  她远远看到我,第一反应是想撒腿逃跑,她跑,我就追她,别看我瘦,但其实我跑步特别快,也许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抢劫和盗窃中历练出来的,我追上她,对着她的脸用力来了一拳,捏住她的肩膀往墙上按“我把你当朋友,你为什么举报我!”

  “我…”我掐她的脖子“你这个臭‮子婊‬!还敢钓我的鱼!我们所有人都要跟着你遭殃!”她的脸憋得通红,本能地用双手抠住我的手腕,我感受到她手指的冰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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