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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李氏来得不是时候，徐氏怒气正没处发，听说她要讨银子，一叠声骂，“你也是来讨债，当初就不该出这种事，便宜了他们几个不说，老头子现还气上我了！你又来我，是不是要我把钱都拿了给你？”

　　“姨母，我岂会要你钱，消消气。”李氏忙赔笑脸，重找了个茶碟出来，给徐氏倒茶，“那几个狡猾得很，叫我看，哪里是丢了，肯定是自个儿胡花给花没了，就买了个棋盘来讨好公爹，想把这事儿给糊过去，姨母可不要上了他们当。”

　　徐氏摇头，“老头子就是心软好拿捏，啥东西都能收买了，现我跟前也说不上话，这事儿怕是不成了。”

　　“啊…”李氏一颗心掉进了冰窟窿，“那给夏荷请高妈妈事儿？”

　　徐氏这会儿已经平静下来，想了想道，“那钱拿不回来，请高妈妈反倒容易了。”

　　听说有门，李氏松了口气，“这就好，来方长，叫他们得意，以后等我夏荷嫁到好人家，他们吃糠吃泥，我都不管，以后姨母就跟了我们住，谁还管得了他们死活！那铺子就当…”她一边偷眼瞧徐氏，“咱们家出嫁妆也不能差。”

　　徐氏点点头，“那是自然，也不能叫人太小瞧了去。”又询问李氏，“你娘那里，你怎么说？”

　　“我自是不说，随便找个理由还不行，只要听说夏荷能得高妈妈教导，我娘不知道多高兴，哪里还会计较这些。”李氏笑着道，其实那对金戒指早藏她老娘那里去了，也只有徐氏蒙鼓里。

　　两人一通说，好一会儿，李氏才出来。

　　这几，家里就准备过年吃菜了，狮子头，小丸子，蛋饺，这些平里鲜少见到东西都做了出来，放大海碗里，然后每天挑几个，跟大青菜，大白菜炖个汤，别提多鲜美。

　　除了这些荤菜，也要做几样素，像酱菜炒黄豆就必不可少，一般都要做几大碗，早上配合着清粥吃，外加几个包子，称得上每必备。

　　说起来，顾芽住了一段时间，发现这里生活习惯跟她未重生前，外婆家环境相似，离江南近，但又不属于江南，旁边还临海，偶尔会有海货供应。不过现是冬天，鲜海货基本是看不见，就算有，那也得富贵人家才吃得起。

　　“娘才叫着去买几条鱼，谁想稀缺了，王家鱼都卖光了，季家可劲哪里抬价，两条鱼卖二十文钱，都要比贵了！”杨氏跑回来，“娘就给了十文钱，我去要，只怕她要当我骗她呢。”

　　过年讲究吉利，有条件，家家户户都要买鱼，得个“年年有余”好兆头，所以应当早些去买，可徐氏一开始不说，非得到这时辰才说，摆明了是要为难杨氏。

　　顾应全道，“那我去说。”

　　“你去说还不是要被骂，娘这几天气着呢。”杨氏忙道。

　　顾芽正铺子里跟顾明瑞研究怎么素馅儿里放香料，她当然是懂得其中比例，之所以现那么仔细，像是从头学，其实是为了教会顾明瑞。

　　耳边听到那二人说话，顾芽抬起头看看外面天色，“还不算晚，有太阳呢，要不咱们自个儿去钓。”

　　“这大冬天，鱼懒得很，不好钓，不然也不会卖那么贵。”顾应全道，“算了，算了，我去跟娘要，大不了给她说几句。”

　　干什么非要送上去给她骂？顾芽拿了两个馒头道，“反正今儿这些包子也来不及卖了，咱们就去钓鱼好了，馒头那么香，鱼肯定爱吃，我就不信钓不上来，这十文钱咱自己收着！”

　　“馒头放水里就得化了，你咋钩子上，又充渔夫了？”顾明瑞对钓鱼一知半解，但至少知道钩子上是不好放馒头，便取笑顾芽。

　　顾芽笑道，“谁说放钩子上，是放河里呢。”一边就去找制作鱼饵配料。

　　她上辈子兴趣不多，恰好钓鱼是其中一种，别说河里钓鱼，就是海里，她也一样去钓过。

　　杨氏见她到处翻，笑道，“还作兴了你，外边儿那么冷，钓什么鱼啊，别胡说了，我再去街上看看，有没有别家来卖鱼。”

　　“娘，你就信我一回，咱自己去钓，肯定有。”顾芽已经找了玉米粉，芝麻，黄豆粉等等出来，他们家是做包子，这种东西都用得到。

　　顾冬儿这会儿已经做完了绢花，来找顾芽，想叫她戴着看看，结果就见几个人围一处，不知道看什么。

　　“啥东西呀？”她也凑过去。

　　顾芽正很认真搅拌那些粉，没空说话。

　　顾应全笑道，“芽说把这放河里能引到鱼，也不知道她哪儿晓得，还不说，非得叫咱们信。”

　　“她现鬼主意多着呢，我看行。”顾冬儿笑眯眯道。

　　顾芽很就好了，找了两个布袋子分袋装好，拿了一个木桶，随后跟顾明瑞去买了两鱼竿，又去有水沟，地方挖了些蚯蚓，这就去后面元河了。

　　顾冬儿也跟了来。

　　冬天元河很冷，十几丈宽河面上波光粼粼，落了夕阳余晖。

　　河边种了不少树，树叶很早就已经枯萎了，但临近春天，像是已经有了发兴味，迸发出隐隐绿意来。

　　通往水面阶梯上有几个妇人洗衣服，远远就传来说笑声。

　　顾芽四处看了看，观察了下，挑了一处尚有阳光水面，就站近边，把自制鱼布袋给抛洒了出去。

　　鱼跟人一样，也怕冷，喜欢温暖。

　　这儿果然有鱼聚集，闻到吃食味道，都有了动**。

　　“哥哥，把杆子甩下去。”她先把自己鱼竿穿了蚯蚓，抛进了水里。

　　顾冬儿看得直咧嘴，“你倒是不怕…”

　　那蚯蚓红红，一扭一扭，她看着就恶心，可妹妹却能毫不犹豫给穿了，她都看得心里发。

　　“怕啥呀，又不咬人。”顾芽笑。

　　顾明瑞也放了鱼竿，两人肩并肩立河堤上。

　　一时三人都不再出声，生怕惊扰了鱼儿进食。

　　“动了！”忽然，顾冬儿伸手指着顾芽鱼竿。

　　那浮子果然动。

　　顾芽“嘘”了一声，“姐别激动，得等它咬稳了。”

　　有时候鱼也会试探，拿嘴啄来啄去，未必真就咬上了，这会儿提起来，难保前功弃，还会把鱼儿都吓跑。

　　她耐心等候，等到鱼竿上传来熟悉感觉，一用力就把杆子甩了上来。

　　半空中，一条巴掌般大鱼费力挣扎着。

　　“啊，钓上来了，钓上来啦！”顾冬儿欢笑着，蹦起来。

　　顾明瑞皱了皱眉，“吵啥，我还钓呢。”

　　做哥哥没有第一个把鱼钓上来，他觉得有点儿没面子。

　　顾冬儿哪里不知道他想法，笑声小了点，掩起嘴来。

　　“是条鲫鱼。”顾芽把鱼放木桶里，“真小！”

　　“有就不错了，继续钓。”顾冬儿道。

　　顾明瑞鱼竿终于也有动静了，他兴奋甩杆，一条半臂长鱼被拽出了水面，鳞片闪闪发亮。

　　“看，我厉害吧？”顾明瑞得意洋洋。

　　“厉害，厉害！”顾芽连连称赞。

　　顾明瑞就高兴了，加专注钓起鱼来。

　　很顾芽又钓了好几条，顾冬儿低头看看水桶，数了数，“都有九条了，好几条大，肯定够了。”

　　她是暗示他们该走了。

　　顾芽笑着摇摇头，“今儿运气不错，咱们继续钓，钓到没太阳了再说。”

　　这可是难得赚钱机会，她不会放过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