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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丰神俊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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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她顾忌皇后,不敢发火,赵嬷嬷反倒兴师问罪,在丫鬟伺候楚月洗脸时嫌怪道:“公主如今嫁为人妇,不比在宫中,也该知道些礼仪分寸。”楚月一阵厌烦,这是在说她在宫中时不知礼仪分寸了?

  但脸上依旧是柔顺的表情。赵嬷嬷又说:“今儿大早将军得了急召,去宫里面圣。公主难道不该起来服侍大人?今是公主嫁入将军府的第一天,要拿出当家主母的威严,早些起来,接受府中下人拜见才是。

  谁知您竟能睡到这个时辰,这亏得将军的高堂都不在京城…”楚月嘴上应着“嬷嬷教导的是。”注意力却全然在桓放被召进宫这事上。父皇叫桓放入宫,会不会是设下什么圈套?

  史书中都是这么写的,皇帝除掉跋扈的权臣,手段总是层出不穷…她虽和桓放没有多少感情。

  但毕竟是了房的夫,若桓放有什么不测,虽不知对她而言最终是福是祸,但情感上讲,她是不愿意刚成婚就当寡妇的。谁知道当寡妇后。

  她的父皇会不会让她嫁给第二个第三个男人?楚月胡思想之际,突然有个丫鬟进来,和赵嬷嬷低语了几句。赵嬷嬷便对楚月说她家里来了人,要告退一会。赵嬷嬷虽说本籍京城,亲戚颇多,但谁会在她出宫第一天就来探望呢。

  楚月猜大概是宫里来人问了。又或者赵嬷嬷要亲自去报信。报什么信呢?当然是她新婚之夜不辱使命,和桓放有了夫之实。楚月看了看手里的金簪,自嘲地扔进匣中。这厢赵嬷嬷刚走,便来了位不速之客。

  楚月错愕地看着不经通报就径入她卧房的年轻女子,对方挑着一边柳叶眉,冷眼瞧她,眼神中的不屑太过明显,以至于楚月都不想装作不知。

  女子二十左右的年纪,一身杏罗裙,妆容清淡,周身从容中透着高傲,不似姬妾之。楚月一时拿不准对方身份。见楚月依旧稳稳坐着。

  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,那女子冷笑一下:“还以为阿放娶了什么样的绝代佳人,也不过如此。”声音这么好听,为何开口便是刺呢,楚月心中惋惜。

  “你是哑巴么?”等了半响也不见楚月理她,女子出怒容,但立刻又平静下来,俏脸只剩下冷意。楚月像有意气她似的,依旧不说话。

  “呵,好大的脾气啊…见到姑姐也不行礼,以为嫁到我们家还能逞你的公主威风?”女子冷笑道。

  楚月皱皱眉,若她记得没错的话,桓放只有两个庶弟,没有姐妹,她又何来这个姑姐?“您想教我以人伦,那可知“君臣之义”尚在“长幼有序”前?你自失礼在先,何必再迁怒于我。”

  楚月并不想树敌,可女子咄咄人,恐怕忍让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,以后日子更不好过。女子不怒反笑,语气森寒:“好一张厉害嘴巴,我倒看看你这张嘴还能张开几天呢。”恶毒之意让楚月脊背发凉。

  “来,服侍公主大人喝药。”女子一拍手,她身后两个丫鬟立刻上前。***“什么药?我不喝!”楚月慌了。猛地起身,想往外逃。

  两个婢女的手却如铁钳一般,死死按住她。楚月万万没想到她们竟然如此大胆。现如今皇室衰微,她是知道的,却不曾想到已落魄到如此程度,毕竟宫里还是锦衣华服,歌舞升平…

  “你们疯了么!?朗朗干坤,天子脚下,你们敢谋害当朝公主?我若有什么不测,你们…”楚月身体被按住,只能拼命挣扎摇头,避开婢女要往她嘴里灌的细口琉璃瓶。

  先前脸色阴沉的女子此刻笑意盎然,环臂看戏道:“公主在说什么呢,我们怎么敢谋害公主?这是王爷特意吩咐我带给您的见面礼。您不喝,才是不敬舅姑呢。”

  王爷便是临西王桓预,桓放的父亲,当然,现在也是楚月的了。桓预异姓却能封王,已是朝廷破了先例,封无可封,他是西北四州的土皇帝,也是桓家的家主。

  女子敢胁迫公主,但绝对不敢假借桓预之名。楚月死命闭紧嘴巴,心中又急又怕,怎么无时不在的赵嬷嬷偏偏此刻不在!

  宫中带来的丫鬟呢,一个也不见。女子瞥见楚月红肿的樱,笑容有些凝固,她亲自上前,从婢女手上拿过琉璃瓶。葱白的手指捏住楚月的下巴,狠狠往下一按。

  楚月疼得牙关张开,甘凉的药水立刻涌入喉中。女子已带着两个婢女扬长而去多时,但命不由己的恐惧和被人羞辱的愤怒,依旧让伏在妆镜前的楚月依然浑身发抖。为什么,为什么,她心里一遍遍质问苍天。

  “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在角落里活着。我做错了什么,从宫里到桓府,要一直一直受欺负,任人捏?”

  被灌下的药水开始发作了。楚月小腹涌起一阵阵的寒意,手脚发冷,她猜得到,自己喝下的不会是什么索命的毒药,应该是让她怀不上孩子之类的药。

  这个见面礼还真的厚重,楚月捂着微微发痛的肚子,心底一片冰凉,这样也好,她本就是一片浮萍,一丝飘絮,生下孩子也没有能力保护,没有资格做母亲,这样也好。楚月又想到了自己的生母,酸楚涌上心头。思绪翻涌间,赵嬷嬷带着两个丫鬟进来了。

  “公主若是疲惫,便去内间小憩,趴在桌上这像什么话?”开口便是责怪。楚月躲在自己的臂弯里,轻轻抹去眼泪,若无其事地坐起身。赵嬷嬷将一碗黑乎乎地汤药放在她面前。

  “这是什么?”楚月木然问。赵嬷嬷得意一笑,道:“皇后娘娘知道公主昨夜辛苦,特意赏赐的。滋补元…”坐胎药啊。楚月笑很难看。

  似乎不楚月说得如此直白骨,赵嬷嬷脸上笑意淡去,催促道:“公主快些用药,老奴也好向宫里差。”胎药和坐胎药一同喝下,会有什么反应呢?楚月端起碗,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来。会生下畸儿么?

  楚月想一饮而尽,但只喝了一口,就有些受不了了。张嬷嬷见她放下碗,难得放下身段,要亲自端碗要喂她。楚月伸手挡住:“嬷嬷容我先喝口茶水。”

  两人拉扯间,桓放走了进来,身上官服朝靴还未换下,丰神俊朗,贵气凛然。楚月别过脸,有些不敢看他。

  “什么怪味?”桓放经年戎马,嗅觉感得很。楚月不知如何解释,索不言不语。张嬷嬷倒不遮掩:“皇后娘娘心疼公主,早上差人送来补身的药。”

  “鹿胎的血腥味,隔着门都能闻到。”桓放冷冷道,目光停落在楚月身上,他不相信楚月会吃这样的东西,一定是这个老嬷嬷迫的。可楚月没有看他,也没有出言解释。

  桓放摇摇头,拂袖而去,而此刻楚月此刻脑子都是血淋淋的画面…母鹿被人破开膛,活生生掏出胎儿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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