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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 无忧无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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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妖都喜欢吃唐僧那种小鲜,我老,牙口好的都咬不动。”顾嘉诚被唐景潇逗的又笑起来。

  她的脑都是怎么长的?“没关系。我牙口好。”…这是要吃她?唐景潇的心嘭咚嘭咚,因顾嘉诚无心一语而开始跳个没停,她已经许多年没有再感受过这种情窦初开般的情绪,她打开车窗,让傍晚的风吹进来,也好吹散一点儿她周身的紧张。

  顾嘉诚已经将车驶下高速,真带着她往郊区的方向去了。坐落在江城南郊水库的一处私人农场。农场主颇有雅趣的在自家的田地里搭了不少采摘棚,又建了几间竹舍,用来招待造访此地的朋友。

  顾嘉诚将车停在外边的天停车场,走下车来。多年相的老友已经闻讯出来相,脚边还跟着两条膘肥体壮的大狼狗。

  唐景潇刚刚打开车门,见到陌生人的狼狗已经凶狠的叫了起来,她被吓得一个机灵,顾嘉诚温暖的大手已经及时将她揽住,护在怀里,拍了拍她的头轻声哄她“没事,牵着绳呢。”

  “稀客。”农场主闫老五跟顾嘉诚属于忘年,原本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的人却偏生因为职业,偶然的在中东遇到了。

  瞧见顾嘉诚温香软玉在怀,闫老五忍不住的出言打趣“还带着另一个稀客。”唐景潇不好意思的从顾嘉诚的保护圈里抬起头来,好奇的打量着闫老五。

  在农场并不算亮的照明下,闻声赶来的中年男人几乎整张右脸都因夸张的扭曲在了一块。一只眼睛,半个鼻子,一张歪嘴,她微微惊愕,很快又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,礼貌的跟他打招呼。“你好。”闫老五温和的笑起来,虽然这笑也因他脸上的伤疤而显得越发狰狞可怖“女娃娃别怕,我脸上的伤是子弹打烂的。”

  “好了。进去再聊吧。”顾嘉诚的手就再也没从唐景潇身上移开,牵着她跟在闫老五后头慢步走在充了虫鸣的乡野田间。

  唐景潇被他牵着的手手心微,被他包裹在掌心之中的手指又烫的厉害。顾嘉诚在她耳边解释道“五月鲥鱼季节刚好。刚好闫哥约我过来,我自作主张,把你也带过来了。”

  “嗯…”待到走近农舍,唐景潇才察觉闫老五不但脸上被毁得厉害,走起路来也是一瘸一拐。是在之前遭遇过什么吗?她将所有的疑问都收进心底,用看正常人的目光坦的看着闫老五。

  已经喜欢了被其他人当怪物对待,自愿选择独自一人归隐田间的闫老五忽然开口“小顾,你今天要不要跟女娃在我这儿住上一宿?”顾嘉诚被问的一愣,转而看向唐景潇。

  “愿意吗?”“…一间房还是两间房?”唐景潇已经下意识的问出了口。闫老五在前头大笑了起来,顾嘉诚也被闹的有点儿尴尬。“当然是两间房。”唐景潇知道自己说错话了。

  “好啊…”“好好好。今天晚上就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。”闫老五快活的开始自顾的哼起歌儿来。

  ***酒足饭的在农庄里混了一顿晚饭,唐景潇总算明白过来顾嘉诚为什么愿意来赴这场朋友之约。都是最地道的散养动物,简单的烹饪过后,每一口都是齿留香回味绵长。

  鱼是水库里刚捕上来的新鲜鲥鱼,佐以葱姜料酒在铁锅之中整条清蒸,每一筷子都能在齿间品出桃花气来。

  就连桌上不起眼的时蔬每一道都甘甜口,吃的唐景潇根本不舍得放下筷子。闫老五见她如此捧场,笑意一直都挂在脸上,他又从自己改造的酒窖里捧出来一壶好酒,热情的要给唐景潇上。

  唐景潇忙推辞说自己不胜酒力,恐浪费了闫哥的一番心意。顾嘉诚已经在一旁给她解围,将自己的白酒杯递过来,示意闫老五给他上,然后再递给唐景潇,示意她可以小抿一口,尝尝味道。

  唐景潇推辞不过,只能接了杯子,小心翼翼的尝了尝。酒刚入口,她的整个口腔都被辣得几乎要烧起来,顾嘉诚在一旁笑的有些幸灾乐祸,接过她手里的杯子。

  就着她方才碰过的地方自己也小酌了一口。唐景潇的脸已经整个儿都烧了起来,呼呼的不断向外吐着热气“这酒好辣。”

  “哈哈哈…”一顿晚宴吃到半夜,闫老五终于是尽兴了。放他们重归自由。唐景潇因着抿了那一小口酒,整个人精神都有点儿亢奋。顾嘉诚并没有多喝,但周身的气场却放松了起来。

  他自然的再次牵起唐景潇的手,领着她参观闫老五的农庄。自田埂里看不清的植被一路说到农场外围闫老五挖出来的小型鱼塘,这才松手问她“要不要在这里歇一会儿?”

  “好。”闫老五家的鱼塘并不算小,或许为了足自己的垂钓之趣,还有模有样的在鱼塘上头建了一个水泥的廊桥。

  唐景潇半靠在上头,吹着晚风,皎白的月亮半悬在天上,叽喳不停的虫鸣随着夜风在无垠的夜般翻涌,她忍不住的闭上眼,感慨“这是神仙般的享受。”

  顾嘉诚轻笑了一下,没有接话,他也学着她的样子在她身边坐下,长腿随意的撑着地面。“谢谢你今天没有开口惊讶闫哥的外表。”唐景潇知道他要告诉自己闫老五的故事,睁眼,转头温柔的看他。

  顾嘉诚难得现出几分惆怅“闫哥在退休前是记者,被派去中东做报道,他子拗,为了新闻什么危险都不顾。

  腿是因为假装人质潜伏在恐怖分子的基地里被施加酷刑而废的,手是帮一个孩子挡被炮弹炸烂了的大楼窗框而伤的。脸…是在一次武装冲突时做前线报道,直接被坦克擦着脸打烂了。”唐景潇无法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疼痛。

  顾嘉诚又说“我当时刚好在中东做国际人道主义医疗支援。中国在那边的医疗布置并不充分。闫哥被送过来的时候只剩半口气在。我从没见过伤成他那个样子还意识清醒,咬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的伤者,就这么认识了。”

  “嗯…”唐景潇碰到了顾嘉诚的手,轻轻的覆了上去。“你别看他这样,他因伤不得不回国之后,拿了国家颁发的各种奖章,也拿了国际普利策新闻奖。

  退休金够他随便找一个地方挥霍到老了。没想到,他把所有钱都捐了。找了自己家乡的一个小地方,就这么住了下来。”“嗯…”“我当时在停战区的医务所看到他的时候,就在想,如果有一天我也忽然没了生命,与死亡擦肩,我这辈子到底有没有什么遗憾。”唐景潇笑的比哭还勉强。

  “有吗?”“有的。”顾嘉诚温顺的点了点头。“我会遗憾自己的抱负一个都没有实现,还会遗憾远在国内的父母,要白发人送黑发人。

  更遗憾我不能以自己的力量拯救更多的生命,让他们可以远离战争,无忧无虑,像我们小时候一样天真快乐的生活。”他了口气,像是在稳定情绪,很快又自嘲般的笑了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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